梦想与少女
Ⅲ
“……”
“凡人在神明面前永远都是软弱无力，而无所不能的神明犯下的错误，却必须由凡人去承担责任，神明就把将这个叫做‘命运’！对神明来说，我们这些凡人不过就是可有可无的道具罢了！”
“……”
对我的抱怨，Gram一直用沉默来回应，这让我的情绪更加激动，激动得难以自持：
“真是讽刺，不久之前我还这样讽刺过Mystletainn，结果我和她没有任何区别，我们都是可有可无的棋子！‘命运’这种东西——！”
我想要把自己，或是把眼前的一切都砸个粉碎，然而无论我怎么努力，都无法将手从她的掌握中挣脱出来。她就像是明白我此刻的意图，温暖的双手有如坚不可摧的枷锁，将我牢牢地禁锢着：
“现在说这些毫无意义，Sigurd。”
“所以你也觉得我很无能对吧？你也想要嘲笑我对吧？那你就来啊！只管来啊！你……”
我自暴自弃，破罐子破摔，只求她勃然大怒地把我痛揍一顿，这至少能让我能有所解脱。
然而——
“你并不无能，你能做得到，Sigurd。”
“别用这种鬼话来糊弄我！我知道自己有多无能！我其实什么也……”
“你战胜了Mystletainn，Sigurd。”
“可那只是……”
那只是我侥幸成功的“谋略”，真正战胜她的可是你啊Gram！如果你只是一柄普通的刀剑，我那所谓的“谋略”也就是一场可笑闹剧吧！
“正因为你是被‘选上’的人，才能做到，Sigurd。”
“我说了我……你说什么？”
这已经是第二次听到“选上”这个说法了，前一次是在Mystletainn口中——
“你说被‘选上’？这是什么意思？”
“你以为谁都可以把我从‘神树’里解放出来吗，Sigurd？”
“……！”
我顿时为之语塞——
在神话时代，Gram的主人也就只有Sigurd和他的父亲而已。
那么这就意味着——
“可是这是第二个问题了，Sigurd。”
Gram放开了我的手，看样子她已经准备结束和我的交谈。深知她说一不二的脾气，我也只能暂时放弃追问到底的想法。
“现在是我提问的时间了，Sigurd。”
没想到她竟然难得地产生了新奇的念头，让我不禁身子一凛——
“你为什么没有杀死Mystletainn，Sigurd？”
她的目光就像是她那无坚不摧的利刃，直刺我的胸膛，不过幸好我对这个问题早有防备，也就没有显得惊慌失措：
“非要说个理由的话，因为——我觉得我们成为朋友更合适。”
“解释一下，Sigurd。”
“虽然你说‘战斗’是无法避免的，可是这并不意味着就一定要用‘死亡’来宣告结束吧？如果能和对手成为朋友，不就可以在避免牺牲的前提下结束‘战斗’了吗？”
“真是异想天开，你觉得你能做到吗，Sigurd？”
Gram眼神里写满了怀疑，但并不能阻止我的决心：
“至少这一次我成功了，不是吗？其实我也没有百分之百的自信，但只要有希望，哪怕只是万分之一，我也想要试试看。”
“了不起的想法，Sigurd。”
“谢谢你的夸奖，毕竟——我不愿意看到你杀死别人，更不愿意看到你被别的高等精灵杀死啊。”
“是吗……Sigurd？”
不知是我的错觉，还是阳光有些炽烈，她的脸突然变成了奇妙的绯红色：
“那——你就照你的想法去做吧，Sigurd。”
“那是当然的，Gram。”
这次换成是我伸出手，把她那小小的，柔嫩的，温暖的手掌紧紧握住：
“我们的战斗——开始了，Gram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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顺便一提，不久之后，我发表了以Mystletainn事件为蓝本的小说，以爱德华为主人公，还把Mystletainn改写成了一个充满离奇身世的幽灵少女，两位主角之间展开了轰轰烈烈、你死我活的人鬼恋情，结果这篇原来打算一章就结束的胡言乱语在读者的狂热呼声下，不得不变成了长期连载。
爱德华对我的小说非常中意，至于Mystletainn会怎么想……就暂且不去管她了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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